文／古硯偉
圖／達志影像
Rondae Hollis-Jefferson(中)
「如果拓荒者沒打給我，沒給我那張十天合約，我已經做好整個球季都沒球打心理準備。」霍利斯傑佛森(Rondae Hollis-Jefferson)說。
霍利斯傑佛森曾經是聯盟中功能最多樣的防守者之一，身高6呎7加上過人活動力，從效力籃網開始就是球隊最佳防守者，短暫效力暴龍期間，甚至還創下從中鋒守到控球，不僅五個位置都守過，而且盯防控球和中鋒的時間竟然相去無幾。
但在小球時代，這種不怕對抗，打死不退，生涯也沒有遭受過毀滅性傷病打擊的26歲前鋒竟然失業了，從上季與暴龍合約結束，霍利斯傑佛森曾在季前收到灰狼隊的訓練營邀請，並簽下非保障合約，但僅僅兩周之後就被灰狼釋出，他曾經期待會有合約送上門，結果一等就是四個多月。
「如果有人三、四年前對我說，『嘿，你過幾年就會沒合約』，我應該會大笑。」霍利斯傑佛森說：「但突如其來的一切讓人不得不面對現實，而且老實說，這真的很難熬。」
霍利斯傑佛森被灰狼釋出之後明白一件事，拿到合約，有球打，不再理所當然，他回到家鄉的東岸德拉瓦州，依然保持每天訓練、保持健康，在本季還多一個要求，不能感染肺炎，否則機會又比別人少。
四月初，他終於等到拓荒者來電，拓荒者由於前場嚴重傷病，亟需一個有體能的防守悍將，他當時人在家中，接到電話隔天就起了個大早，清晨五點就準備好飛到波特蘭去，很幸運的是，連續兩張十天合約內他出賽六場，拓荒者經過評估，決定續留他到球季結束。
但多數十天合約的球員，就沒霍利斯傑佛森這麼好運了，尤其對於那些不曾站穩NBA的人來說更是如此。過去幾年NBA平均每年會有51個十天合約的機會，大約會有20%到40%的球員能被留到季末。但這個球季由於疫情影響，管理階層必須保持陣容彈性，雖然本季雖然有54個球員簽下十天合約，但留下到季末的比例僅有9%。
「今年續留人數大幅降低和G聯盟縮短球季很有關係。」一名經紀人說，本季G聯盟只有一個半月的泡泡賽季，與過去是農場性質，球隊隨時能夠補充備戰狀態兵源有很大不同。「很多球隊根本簽了人才知道，原來這些人根本沒什麼比賽。」
「這種感覺糟透了，但今年一切都太混亂、太瘋狂。」目前效力活塞的前鋒庫克(Tyler Cook)說著，他是典型本季疫情衝擊下的受害者，上季他曾以落選新秀身分，從G聯盟出發，直到被騎士和金塊先後簽下，還曾進入過上季泡泡園區，本季他季前也曾短暫和灰狼簽約，隨後被釋出，加入灰狼的G聯盟球隊愛荷華狼隊，打了8場，平均攻下20.8分、9.6籃板、4.4助攻，投籃命中率高達59.8%，隨後他2月24日被籃網以時間合約簽下，但才剛飛到布魯克林報到，他就知道一切不對了。
Tyler Cook
「報到之後我就知道自己不屬於他們長期計畫一部份。」，當時他只是作為籃網簽下葛瑞芬(Blake Griffin)之前的備案，十天合約還沒跑完的3月5日，籃網就正式簽下葛瑞芬，然後沒和庫克續約。
「之後我就回家，每天接受肺炎檢測，確保自己哪天接到電話的時候，隨時都能上工。」庫克說，所幸他最後被活塞相中，兩次十天合約，他和活塞簽下複數年合約。
「經過前一次被籃網釋出經驗，直到有一天球隊在出外打客場過程中，把我叫到辦公室，我才知道那一刻是真的，前面根本想都不敢想有人留住我。」庫克說。
佛雷澤(Tim Frazier)則和霍利斯傑佛森一樣，屬於那種應該有留在NBA輪替中實力，但不僅意外得不到球隊合約，還一路乏人問津好幾個月的球員，他近年始終扮演稱職救火隊，地板控球風格先發替補兩相宜，即便緊急加盟也能扛到先發，但他去年二月被活塞釋出之後，竟然一路沒人要，連訓練營合約都沒拿到。
他無約之後，連費城的家也不敢回，因為對他來說，任何與人接觸風險都會增加他感染武漢肺炎的機會，他自我隔絕，每天過著練球，看比賽影片，和家人用ZOOM視訊通話，一等再等，他曾覺得機會永遠不會來，即便看比賽直播也排解不了苦悶。
Tim Frazier
「最難熬的不是保持健康和身手，而是心理狀態，說當時的我每天都很期待明天就能拿到合約，那絕對是騙人的。」佛雷澤說：「當時我做了很多不同嘗試，例如健行，必須透過很多不同活動，讓自己不去想些有的沒的，才能維持在隨時準備好的心理狀態。」
佛雷澤等了將近300天，終於在1月接到灰熊十天合約，經過兩次十天合約之後，他成為聯盟本季第一個從十天合約續留到季末的球員。但十天合約等待的過程非常難熬，霍利斯傑佛森說：「當時我害怕極了，很像是搭雲霄飛車準備往下衝那種不安情緒，但後來發現，十天，就是十天，這十天我要把握每次機會，充分表現。」
NBA很多人飛黃騰達，但有些人突然失去機會又必須在最艱難的時候爬起，或許他們的故事會更接近我們的人生。